【巍澜衍生/all裴】丞相府私密记事（1）
不得了 裴裴八面临龙
名字来源于《武林盟私密记事》
玩梗，看过的小伙伴想必都懂
万恶之源：https://xieguanga.lofter.com/post/1fd2b508_efbd9b1d
视频的简单脑洞经过群里太太的讨论扩写成了长篇
大家决定一起写联文，我只是开个交代背景的头
因为是扩写所以加了很多正经的设定（其实还是狗血np文
所以车估计要等等了
高铁只会迟到，不会缺席！！！
接力： @雍人自扰
第一章
六月的江南正是梅雨时节，淅淅沥沥的雨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，笼罩整个小镇。此时已近黄昏，蓝灰的云团沉入苍色的天，雨势和缓，水流不紧不慢地自青石板流下河道，路上不见行人。
一名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撑着油纸伞静静立在桥上，河水泛起薄雾，顺着桥柱藤蔓般延伸上来，柔柔地将她包裹住。
一柱香的时辰，桥头响起若隐若现的清脆响声，有人踩过路上的积水，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。声音渐行渐近，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出现在桥头，身后跟着一个与他同样打扮的少年。
男子早在远处望见有人，他作势令少年稍等，先行上前一步问道：“姑娘可曾见有什么东西过去？”
桥上的女子状若未闻，一动不动，脸在伞沿下看不清楚，握着伞柄的手也被袖子遮着。
“姑娘？”男子又试探着向前一步，与那女子的距离仅剩三尺有余。
女子缓缓转身，雪白的油纸伞随她的转动甩出一串水珠，和入雨水，落在男子右手的袖口。男子后退一步，微微欠身，想要看清伞下女子的面容，突然，一道黑气自伞沿下直射向他面门，他抬手用匕首挡下，一柄染血长剑自他身侧刺入地面，黑色的小蛇在地上断作两半。
油纸伞掉在地上，化作无数条手指粗细的小蛇，张开尖利的獠牙一齐扑来，长剑如闪电般自地上扫过，亮起一道金黄的符咒，顷刻间，血染一地。
少年手持长剑，立于血泊之中，面容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，眼神冷冰冰的，像猎人在看垂死挣扎的野兽。
女子仰天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，终于露出本来面目，素色的衣裳被粗壮的蛇身撕碎，锋利的鳞片在石板上刮出印记，雨落上银白色的蛇皮，油亮得反光。
少年先发制人，身未动，影先行，眨眼间已刺出三招，招招皆命中七寸，蛇妖的鳞甲虽坚如磐石，却觉体内一阵针扎似的，不禁吃痛一闪，自桥中滚落桥头，掀起一阵地动山摇。
少年飞跃下桥，自左手尚未愈合伤口挤出鲜血，涂于剑身，血液直流达剑尖，他顺势刺下，势如破竹，硬生生扎进蛇身，蛇妖受伤的躯体翻涌如浪，少年拔剑闪开，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。
发现蛇形不仅无法护自己，且笨拙不好攻击，蛇妖化作人形，在掌中凝聚一层褐色的妖气，攻向少年。少年冷静抵挡，游刃有余。
不远处有一道红色的身影，于青瓦白墙之间飘然跃来。红色襦裙的少女轻飘飘地飞过桥头，中途随手丢下两道纸符，落地化作数十根金丝，缠上蛇妖的双腿，少年趁势刺向颈部，不料蛇妖挣开束缚，躲开致命伤处。
少女落在男子旁边的桥柱上，问道，“你就这么干看着？”
男子悠哉地斜倚着栏杆，“这妖的修为一般，他一个人应付得了。”
少女翻身坐下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少年利落的出招，逼得蛇妖节节败退，“哪儿来的小孩，这么猛？”
“小孩？”男子笑道，“他来缉妖司都五年了，论阅历你得喊人家师兄。”
少女惊道，“五年？他才多大的时候就喝妖血了？”
自古以来便有人饮妖血获得妖力的先例，不过不是每一次饮用妖血都能获得力量。妖血是灵药，亦是剧毒，稍有不慎便容易丢了性命，因此只有被缉妖司选中的人才能饮用妖血。
“居然不到十岁就进了缉妖司！”
孩子的身体太过脆弱，难以承受服下妖血时剔骨剥皮的痛苦，缉妖司一般选用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。
少女奇道：“他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裴文德。”
“姓裴，裴相的儿子？”
桥头，少年似乎体力不济，正与蛇妖胶着，少女好奇地打量起来。先前便听闻裴相对缉妖司下了血本，连自己儿子都搭进去了，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被赶马上阵，想来也会千般万般不情愿，眼下竟这般斗志昂扬，背后必有隐情。
晃荡着脚等了一阵，男子并未答复，她疑惑地转头，却见身旁人眉头紧皱，握紧匕首，慢慢直起身体，“不对劲……”
少女跳落桥上，收起笑脸，凝神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蛇妖的眼神明显变了，与她过招的裴文德也察觉到，对手的力量并没有因为受伤而迟钝，反而出手愈加狠辣，像换了另一个更强大的妖。他不敢有丝毫松懈，手上捏出一道咒，印上剑身，举手直刺蛇妖心口。剑尖受符咒加持闪烁着耀眼的锋芒，不料，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停止冲势，离那蛇妖仅剩一寸，无法上前丝毫。
男子瞬息之间闪至蛇妖身侧，拼尽全力一把推开他，起手成爪，直击蛇妖天灵盖。蛇妖的双眼泛出诡异的黑气，不仅没有躲开，渗血的嘴角竟弯起，笑了。
恍惚间，男子右手一痛，忽然失力，手臂竟不知何时被妖气侵蚀，肌肤皴裂黑化。
“小心！”
破晓时分，旭日自东方露出，簇拥的云团只剩残迹象，点染作胭脂颜色。
雨已在夜里停下。
刘瑾哈腰立在床头，不住焦急地向外望，嘴上又轻声道，“太子殿下您再坚持坚持，千万别睡，再一柱香的时辰，缉妖司的人马上就回来了……”
帷帐下，面容苍白的少年仰躺在床上，半睁的双眼死气沉沉，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瞳露出生机。
“刘瑾。”少年嘴唇微动，费力地发出声音，“扶我起来……”
“殿下，您……好。”刘瑾原想劝他躺下歇着，又怕他躺久了难受，只好拿过软垫，扶他靠在床边。
少年手脚酸软无力，连给自己拉被子都困难，做完起身的动作，几乎耗尽他所有力气，额角渗出一层薄汗。
外头有人道：“公公，缉妖司的人在外求见。”
“快，快请进来！”
裴文德被阿昆领进屋里，他刚赶回来，显得有些狼狈，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，只是隐隐散发血腥的气息，不是妖血的味道。干掉的血融入黑色的布料，已经微微干涸，他神色恍恍惚惚，还未从那场战斗中走出来。
阿昆跪下行礼，他也跟着跪下，“缉妖司前来复命。”
“咳……平身。”
刘瑾上前扶起阿昆，他跟着站起来，“大人辛苦了，快起来。”
“这位是？”
“这次出任务的孩子。”
“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。”
两人例行客套一番，不一会儿的功夫，太医端药进来，阿昆后退告辞，他依然行尸走肉般跟上。
江南行宫融合徽派设计，院外围出一方天井，框住半灰半白的天，残留的雨水自屋檐滴答落入水渠，积水漾起涟漪。裴文德背着剑亦步亦趋地走在阿昆后面，穿过水渠旁的小道。滴答，血流下紧握在身侧的拳头，跌入积水中。他忽然停下脚步，道：“三师兄死了。”
阿昆转身，只见少年咬牙看着他，眼眶红得像手上的血痕。
“江南缉妖司的那个姑娘也死了。”
“这是所有缉妖司人的命。”阿昆淡淡地回道
妖原为畜，生而任人宰杀食肉，剥皮作裘；畜修炼为妖，捉人吸食精气，摄魂夺魄。人与妖的纠缠延续千年，都对彼此恨之入骨。妖数量稀少，人势力庞大，奈何修炼成精的妖物力量不是人所能比拟，无数次人妖之战中，人都吃了不少苦头。第一个饮食妖血的人是谁已无从考究，但自此之后，人拥有了与妖抗衡的力量。
即便成功拥有妖力，余生也要承受随时被妖血反噬的风险。妖血一旦反噬，妖性便会压制人性，沦为半妖。所谓半妖，妖以为耻，人以为异，最终只剩自行了断这条路。
“人与妖势不两立”的背后，所承载的不仅是鲜血与仇恨，更是无数先驱舍身成仁之大义。
“以后你要面对的只会更多。”阿昆正色道，语气近乎残忍，“如果有人在你面前变成半妖，你也要亲手除了他。”
裴文德眼眶湿润地看着他，嘴唇颤抖一阵，终究没有说出反驳的话，他垂眸，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，像是心中坚定了什么，深吸一口气，道，“喝了鬼王的血，是不是就可以变得更强。”
阿昆深深地看他一阵，无奈道，“跟我过来罢。”
幽暗的长廊无底洞似的深不见底，周围被黑暗吞噬，唯有阿昆手中的长明灯亮着一团冷冶的光，包裹住两个人单薄的身体。
“真是命啊。”阿昆人在前面走着，声音却像从四面八方悠悠而来，一齐涌进裴文德的耳朵里，“当初我们调查时，符合条件的孩子中便有你，奈何相国位高权重，这计划没敢让他知晓，便绝了让你加入的念头。”
裴文德跟在半步之后，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不出声。
“……你若真决心如此，就万万不能被相国发现，否则必起祸端。”他终于在一扇铁门前站定，回头对裴文德道，“这后果，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，明白吗？”
裴文德却被这扇大门所吸引，长明灯薄弱的光亮只能照见眼前，他无法判断这扇门究竟有多大，目光所及之处，正有一对面盘大小的饕鬄辅首，衔环怒目，栩栩如生，阿昆的影子投在两兽之间，正好被门缝一分为二。
阿昆暗自叹气，他手中凝聚出淡蓝色的妖气，用尽全力向门缝击出一掌。霎时间，妖气似荧光般在门上四散开来，又分聚作两团，融入门环之中，一切仅在一瞬，裴文德只来得及看见圆环一亮，门缝中便出现一束白光，直直地射入他的眼睛里。他下意识闭上眼，只觉身体一轻，突然一声尖叫划破虚空，他猛然睁眼，已身在一条狭窄的走道上，两边排列着一间间囚房，那声音便是从他正对的房间发出的。那声尖叫似乎起了头，一时间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。
“这些都是那些受鬼王血反噬的人。”阿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，“鬼王的血比寻常妖血更强大，也更危险。”
裴文德死死地盯着铁栏后在地上蠕动的人，“七岁那年我亲眼看见母亲被虎妖肢解活吞，当时我便知道人与妖势不两立，八岁我便饮下妖血加入缉妖司，”他转身看着阿昆，“我早就不在乎什么危险。”
少年坚定的眼神几乎要灼伤阿昆，他闭上眼仰头无奈地叹一口气。引少年进来，给他机会，自己存了私心。喝了鬼王血的所有人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的反应，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接连出现暴毙。若不是鬼王再三的保证，史料曾经记载有完美的兵人出现，这个计划险些被腰斩。八岁饮妖血未出现副作用，史无前例，少年无意是个特殊的存在，若饮鬼王血呢……
裴相对他有知遇之恩，奈何恩义两难全，这几次三番的劝告，他也算对的起裴相了。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，犹豫一下，他郑重其事地交到裴文德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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